咬み殺す、群れるやつ。

是你但又不是你的滋味，那是如何呢？

是小了十倍之多的水槽，被營養液包浮在正中央的微發光卵狀物體，一點一滴的氣泡從中洩出，仿佛正宣示『它』正活著，活著。

「Dr.雲雀，No.69複製胚體已達成最後的細胞核分裂製程準備，請在電腦中輸入製成品的性格大綱，以便載入情緒模擬人工智慧晶體。」

被尊稱為雲雀的男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，在泛出靛藍色背光的虛擬鍵盤上，指尖每敲出一聲，耳朵就跟著刺癢一瞬。

想要你，又怕不是你；想愛你，只怕毀了自己。

…。

「…平常想靜靜的時候話很多，但真正想聽他說些什麼的時候反而沉默，笑容中永遠帶著前世累積而來的無盡滄桑，卻在猜不透別人心事時像個小孩般耍賴糾纏，對人的好永遠感覺不到，流淚時習慣被人擁抱，學不會什麼叫做依賴與示弱，最愛毫無羞恥心地爬上別人的床、佔據別人的心。被壓在身下時倔強中透出的純情又會讓人覺得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，愛吃巧克力討厭辣，喜歡小熊內褲和鳳梨…。」
最後，永遠別做傷害自己的事，算我求了你。

碰咚、碰咚。這是心跳聲、亦或鍵盤聲？

…區區的文字能推砌出昔日的他嗎？設計再精良完善的腦部晶片能正確的判辨出，那個總是愛與自己作對的他，該在誰揚起拐子時，在最恰當的那一秒笑的一臉不怕死的淫蕩嗎？

一心一念都是你、一橫一豎都是你，就真的會變成你嗎？

雲雀閉上了眼，像是等待審判般按下了確認鍵。

「Error，您輸入的性格描述資訊已超過晶片記憶體所能負載的容量，請簡化內容並重新輸入。」

雲雀見狀神情已不再是一如往常的轉黑，他沒有理由感到氣憤。

只是無力，放任海藍色的憂鬱載浮載沉佇留於心，然後推說是螢光幕的反射使然。

「Dr.雲雀…您準備好要重新輸入了嗎？過了此段黃金時期，No.69號會過度分裂，最後將…。」

「這我知道。」將畫面返回上一頁，backspace鍵頭一次讓雲雀覺得比先前交鋒過的敵人還要來的更加棘手。

把是你的都刪掉、打上的卻又離不開你。

我要的只是你，別無所求。

『RO』、『KU』、『DOU』、『MU』、『KU』、『RO』。

雲雀顫著手把假名的拼音都打了出來，卻遲遲按不下將之轉為漢字的空白鍵。

「…Dr.雲雀？」

一旁的助手不解地看著他退出操作介面，按下複製胚胎機組的總開關，拔掉了插頭。水槽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，內置物失去了尖端科技所賦與的能量，機能萎縮也只是時間的問題。

雲雀走出沒有燈光的昏暗實驗室，走進一片無他的慘白。

…。

放了你，饒了自己。

用最真的我、愛著最真的你，才是對愛致上的最大敬意。